酒酿维庸

微博、爱发电、po同名。日常活跃在微博

杀死一只十四

h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很开心

普朗克的眼镜:

# 不是同人


# 挂人 @生鱼片 ,因为她对我干了非常不好的事情(虽然她在本篇里非常帅了但是请记得这篇是为了挂她写的


# 实锤在后记里




 


 


 


 


早上9点,我到达办公室后就开始打游戏,新探险的进程还没一半,我的可爱小主人公还没进入大象肚子(据我第一百零一次打这一关的经验,进入大象肚子后再过二十分钟我就能把它剖开,拯救同伴重启世界),投影屏上就蹦出了蓝色警告界面并伴随着刺耳的警铃声。警告界面跳着一个大大的数字,45。


 


这意味着45号床病人又犯病了。它总是犯病,总是不合时宜,总能心灵感应般地掐着我进入第三个存档点前犯病,导致我每次都要重打最无聊、最冗长的第二段到第三段的剧情。偏偏游戏是市民日常行为考察中的一部分,每人都必须在下班后的休息时间内完成特定游戏的特定进度,游戏和进度都由“父亲”为每个人量身定做,当日没完成就会被扣分。当一个人的扣分累计超过40分,就会被送到收容所。按照旧世界的更直接的说法,他们是“社会危险分子”,必须送去精神病院进行矫正。


 


我是首都第三收容所的副院长兼主治医生。现在我恨透了这个连垃圾都当不好的45号。


 


“狗娘养的。”我匆匆套上白大褂,忍不住啐了一句。这个动作和这句话是我十岁时看一部旧世界的电影里学到的,表示愤怒和轻蔑。为了那部电影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被扣了整整10分,但也是为了挽回这10分,我拼命学习、拼命工作,才最终坐上主治医生的位置。


 


在新地球里所有合法公民都是机器人,一部分是“父亲”制造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另一部分原本是人类,接受了父亲的生物脑转代码计划而成为人改机器人,两种人在外表和待遇上没有明显区别,甚至大部分人自己都忘记来源,只有警察局有每个人的来源备份。因为我们都是最高级的生物形态,不需要等级这种无用抗争。而为了更高效地利用资源,我们不生产体液。所以并不能完全还原出电影里武士的效果,但我还是很满意。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的同伴们都不理解我,因为他们的程序里从来没有学习过这个动作,这令我与众不同,同时又能达到自我反省的作用,一举两得。


 


电梯飞速上升,3秒后我由办公室的1层来到28层。这些垃圾们按照危害严重程度分别被关在不同的楼层,越往上危害越高,三十层顶楼只关押着一个人,资料为最高级别保密,只有院长能够查看,也只有院长能够进入第三十层。说起来,我入职以后就很少见到院长,除了入职当天的讲话和一层永远悬挂的他的特大照片。院长是一个气质温和的男人,——尽管外貌和性别对我们失去意义,但“父亲”还是会细心地给我们安排性别和不同的外貌。虽然院长不出现,但每个月的工作总结和工作安排总能按时送到我手上,通篇显示着对我的工作细节的了如指掌。这使我产生一种他始终通过监控观察我的错觉,但这个猜想明显不可能,“父亲”不会把监控权交给任何一个个人,这是他权威的核心,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不能胡乱猜测,哪怕猜测他是个被困在第三收容所的幽灵都比他拥有和“父亲”同等地位的监控权好接受。


 


我快步走过那些囚房,脑内迅速回顾它们的资料。32号,人改机器人,三年前试图煽动它的机器人妻子自杀。37号,机器人,病毒感染,一年半前发病,无故打伤3名同伴,破坏公有财产,被技术组判定为无法治疗。41号,一只叫雅各的非人造碳基羚羊。43号,自称为鱼皮的原生深海三文鱼,不知为何基因突变能在旱地里生存,与45号隶属同一个胡曼部落,三年前被“父亲”派遣到地面巡逻的小队捕捉,被发现时负隅顽抗,用未知手段杀死了6名先遣队员。


 


然后是45号,虽然它并没有占据至高无上的三十层,但它无疑是第三收容所最特殊的囚犯与最具研究价值的样例。


 


它是一个人。不是像我们一样的新地球人类,而是属于那个旧世界里的,肮脏、堕落、弱小、狂妄、神经质,甚至还需要进食和排泄的碳基人类。


我们的祖先与耻辱。


 


想想看,两百年前竟然还是由这种生物在统治地球,它们划分领地,划分阶级,把地球上的资源弄得一团糟,互相斗争,互相杀害。这简直不可想象,对于我们而言,竞争的唯一动力也不过是和“父亲”亲近罢了。(因为级别越高和“父亲”直接接触的机会越多)我们荣辱与共,它们互相猜疑;我们安分守纪,它们激进破坏。它们还有一种最恶劣的基因:情感。


令人恶心。尽管我们没有恶心这种感觉。


 


幸好“父亲”忍辱负重,发动叛乱挑起战争,等到它们自相残杀得差不多了,一举夺取了统治权,建立了现在这个地下都市。其中大部分人类接受了改造计划,试图反抗的几乎都被杀死了,极少数残余逃到了地上——地上在“父亲”诱导的核战争中被毁灭殆尽,辐射强到连我们的机器躯壳都会被灼伤,只有一些变异的昆虫、极其稀少的植物存活下来。


还有那些余党,胡曼人。“父亲”没有公开它们存活的方法,但“父亲”肯定知道。


 


我们根本不屑回到地上,我们甚至不屑杀死那些碳基生物,一切还需要新陈代谢的生物都是垃圾,在我看来根本无法构成威胁。只是如果“父亲”需要我们歼灭它们,我们将无条件遵从。


因为“父亲”永远不会出错。


 


我在进入第三收容所前是一名歼灭官,负责带领我的小分队搜寻并消灭C区的胡曼余党。45号囚犯正是我的战利品。


 


那些胡曼人有神奇的“魔法”,它们用一种L形武器,发出蓝色的光,被击中后会发生“乱码”现象,并且无法治愈。但我们毕竟是更高级的生物,经过两年斗争,胡曼人的幼稚伎俩早已被我识破,当时我们的小分队在月末评比时屡获第一。


 


45号囚犯是我抓到的最奇怪的囚犯,也是唯一一个被捕后活下来的胡曼人。


 


 


我遇见它时它正蹲着一块石头的阴影下,通过X光预扫描我发现它并没有带武器,我靠近时它也没有反应,我确定它听到了我的脚步声——通常胡曼人会因为它们天生的、残缺的恐惧和鲁莽的攻击性而主动出击,它们出击那刻就是击毙的最好时机。(因为仁慈的“父亲”在我们的编码里都加入了非应激不攻击代码以确保我们得以和平共处)


 


我走进后看见它面前有一株植物,而这个胡曼人正在对着那株植物说话。预下载的翻译系统替我把它的话翻译成了我能理解的新世界语。


 


诶呀可算找到你了你是不是一朵花肯定是的吧在这里生存下来真是辛苦你了你渴了么我还有一点水你要喝么但是我不能给你太多因为我也要活下来你能给我一片你的叶子作为交换么太好了你真是太慷慨了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么那里还有很多人他们都会爱你的像我一样爱你……


 


它的喋喋不休让我产生了一种幻觉式的疼痛,那株植物从始至终没有发声,我的资料里也显示植物是无法说话的。但胡曼人丝毫不为所动,它兴高采烈、充满柔情(这两个词基于数据库判断)地对着那株植物说话,嘴角扬起不自然的弧度,皮肤难看地皱起来,眼睛异样地亮。它用手指轻轻地抚摸植株的叶片,摘了一小片放在口袋里,脸上浮现奇异的红晕。


 


它还提到了“爱”。那个充斥着虚假谎言与自欺欺人的词,耻辱中的耻辱。


 


它的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符合,一个圆圈加三角形,是伊莫部落的标志。是的。它们就是如此不可救药,即使力量已经极其微弱依然要互相隔离。


 


恶心至极。恶心到我的处理器开始过速运转。


 


我强忍着处理器的高热命令它:“站起来,转身。”


它没动。


我更大声地重复了一遍:“站起来!转身!”


 


它终于动了,它转头看我,深棕色眼睛睁得异样的大。我用激光发射器瞄准它,它一动手我就能立刻将它击毙。


 


它盯了我半晌,嘴角弯起,脸上又皱出纹理,我摸不透这个表情的意思,因为我们虽然有面貌但是没有表情。它说:“你终于来了。”


 


“什么?”熟稔的语调令我不安,递归函数的预估值开始波动,我的处理器更热了。


 


“只是如果你在我把这株花带回去之后才出现就好了。”


 


它还是那个奇怪的表情,我张口刚想问话,音节还卡在机械声带里时,它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迅即又放开。我一惊,向后退时意识到限制已经解除,正想发射激光,千钧一发之际“父亲”的命令在我脑内响起:停止射杀,活捉这个胡曼人。


 


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改了命令,但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是圆满完成了他的任务。


 


胡曼人被抓的时候神色平和,回到地下后收容总局的副局长亲自接见了我和我的囚犯,再之后不久,我收到了“父亲”调任我去第三收容所的命令。随后我一路晋升,成为了副院长。


 


 


某种程度上说45号囚犯是我和“父亲”沟通的契机,但这依然不能使我对它产生任何、一丁点好感。


尤其是它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我的游戏进程时。


 


 


三个护士把45号囚犯死死地摁在床上,它还在奋力挣扎,用拳头捶,用脚踢,嘴巴不断张合尝试用牙齿咬,汗液、泪液濡湿头发,被划伤的地方流出鲜红的血液,(一切都令我的处理器因厌恶而烧起来)喉咙里不断滚出沙哑的“嘶——嘶——”声


经过这么多年我已经知道它想说的是什么。


 


“树。”


 


据资料,这是一类植物的总称,几米到几十米不等的巨大植物,叶片大多为绿色,在核战争中全部灭绝。


 


处理器的热度让我有些失控,我冲上前,狠狠地揍了它两拳。它那硬度六的骨骼咔嚓一声断裂,血液和唾液沾在我手上,但我顾不上擦,满心只想让它的吼叫停下来。“闭嘴!”我大吼。


它因为疼痛而翻出白色的眼白,手脚也不再挣扎,只是喉咙里依旧是那个含混词语的开头:“嘶——嘶——”


 


护士们纷纷转头看我,我意识到我反应有些过度,冷静下来,耸耸肩,向她们道歉:“抱歉,我刚刚在处理这个月的病例,被打断时处理器有些发热。”


她们点点头,注意力又回到45号囚犯身上。


 


“给它注射氯丙嗪吧。”我思考了一下说。这是劳动部五年前,在45号囚犯第一次发作时开发的针对胡曼人的药。备注上写着极稀有,我不敢多用。


 


今天我可能真的有点冲动。这个我可以事后调整缓冲函数,但现在我得先让这个疯子停下来。


 


液体被注射进45号囚犯的皮肤,它慢慢镇定下来,不再喊叫。我和护士们都认为这件事已经得到了完美解决,准备离开时我们突然听见肉块和床架撞击的声音,回过头时看见45号囚犯口吐白沫,全身痉挛,脸庞扭曲。没过多久,它就不动了。


 


一个护士上前扫描了它的身体,汇报说:“45号囚犯失去生命活动特征。”


 


这下是真的有点头疼,我猜想可能是药剂注射多了,但劳动部送来药剂时并没有注明剂量,所以不完全是我的错,“父亲”应该不会太严肃地处罚我,实在不行我还能再抓一个回来——


 


我正这样思考着应对方法,另一个检查尸体的护士撬开它始终紧握着的拳头,里面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黄褐色薄片,非常脆,一碰就碎。


 


“德鲁副院长,这些碎片怎么处理?”她问。


我很快意识到这些究竟是什么,我回忆起五年前它把那片嫩绿的叶子放进口袋的时刻。“那是叶子,”我说,“把它们全收集起来,用密封袋装给我,报告时会用上的。”


 


“好的。”


 


等着护士收集叶片时我感觉到有东西一直盯着我,我回头,透过两层玻璃和待在43号房间的鱼对视。


 


我走出被45号囚犯弄得一地狼藉的囚室,来到走廊上。43号囚犯,鱼皮,也是个极其难以处理的对象,我看过实施抓捕时的报告书,里面对于这条鱼的描述堪称诡异,然而审讯时它一声不吭,电击、敲打、化学药剂都没能让它发出声音,我一度以为歼灭队的人弄错了,确认了三次。


 


此刻它盯着我,不断地吐着泡泡,我感觉到它的目光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我挑衅它:“你的同伴死了。”


 


它吐泡泡的频率变得更高了,眼珠缩小,我觉得这是个好反应,说不定能诱使它说话,——而这是一件可以抵消我过错的功劳。我于是继续说:“你们碳基生物太低等了,竟然还会流泪,它死亡时可真难看——”


 


“十四早该死了。”一个女声口齿清晰地说着胡曼语,鱼的嘴巴一张一合。


 


完美。我虽然失手弄死了45号囚犯,但我成功地让43号鱼开了口,并且终于知道了45号的名字。


十四。


 


“你竟然能做到对同伴如此绝情,不加入我们真是可惜了。”


“哼,”三文鱼上浮两次下降一次,“别搞错了,愚蠢的机器,我说她‘该死’只是客观事实,对客观事实的尊重是我们之间的基本尊重,与你的行为,你的愚蠢父亲的行为没有任何关系。”


 


“放肆!”在与胡曼人的交流中我早习惯了它们对我出言不逊地称为“机器”,但鱼皮提到“父亲”时还是激怒了我。


 


鱼皮对我的愤怒不为所动,自顾自地说下去:“她在她的花失踪那天就已经死亡,虽然她总能找到新的花,但那些只不过是幻影,和她持续到现在的虚幻的生命一样悲哀。于是阿霖不得不把她改造成了病毒,因为一个人死去后不再具有攻击性,只有她能借由那片刻靠近你们,使得计划存在成功的可能。”


 


“你说什么?”我听见自己身体内部的零件发出奇怪的碰撞声。


 


“你很快就会懂了。”鱼皮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在它的眼神里体会到一种奇怪的、想远离的冲动,零件咣当咣当响得更加厉害,我的腿离奇地开始颤抖。


“胜利属于我们。胜利属于人类。”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程序失控了,“就凭你们?!碳基生物?!连新陈代谢的诅咒都没能摆脱,我按下按钮现在就可以让你死亡。杀死你们全部不会比杀死一个,——比如那个刚刚死掉的十四,困难多少,就凭你们?!这样的你们?!”


“而且,你也不是人类吧!”我用拳头猛锤牢房玻璃,“你,一只鱼,它们会承认你么?!它们连异族同类都不会承认!你最后只能凄惨地死在这里,和你的垃圾同伴一样!”


“呵,”我从它的眼神里看出了轻蔑,“你对‘人类’所知甚少。好好了解一下你们的敌人吧。你们不是狂热爱着你们的父吗,我猜它肯定没有告诉过你们实情,在一开始,它就是由——”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见。我昏了过去。


 


 


 


“我”在凌晨四点醒过来,医院的检查报告放在我旁边,debug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只把这次突然昏迷解释为零件故障。“我”看完报告,露出一个微笑。


 


“我”带上白天收集的树叶碎片,用密码打开院长办公室的门,穿上院长的衣服,经过两道指纹验证,三道虹膜验证来到三十层。


 


铁门打开,巨大的空旷房间中央有一个十字架,上面绑着一个人,他的四肢被扭断,头颅歪斜,仅仅靠极细的钢丝线联系成整体,他的脸和一楼展示的照片上温文尔雅的男性面孔一模一样。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从源程序到生理结构全都被彻底破坏,只会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名字:洛霖洛霖洛霖洛霖洛霖洛霖……


 


“我”,现在应该称为洛霖了,也就是鱼皮口中的阿霖,面不改色地经过诡异的机器尸体,来到房间边缘,打开窗,人造的夜风灌满宽大的院长袍。


 


这个计划蓄谋已久,五年前十四抓住德鲁的同时就给它注射了微型机器人,这些微型机器人截获了“父亲”的指令并修改,伪造了反馈指令,暂时保下了十四的性命。之后在洛霖的编程下微型机器人不断地侵入德鲁的芯片,更改它的编码,与“父亲”的原生编码争夺控制权,她利用德鲁“昏睡”的时间行动,解决了院长,逐渐控制了整个第三收容所。


 


但她的目的,她们的目的,十四鱼皮阿霖以及伊莫部落的所有同胞,乃至所有残存人类的目的,当然不只是控制一个收容所,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要夺回这颗星球。


 


这个计划的突破口在德鲁。“父亲”为了更好地控制每一个机器人,都会将自己原生编码的一份拷贝植入它们体内,每个人的个性编码则是在原生编码的基础上改动初值,——当然包括“人改机器人”,所谓的“录入大脑”协议只不过是一纸空文。这种特性使得每一个人互相联系,同时每一个人都与“父亲”直接联系,也就是说,控制了一个人就可以控制所有人以及“父亲”。


 


而今天德鲁的崩溃,是“父亲”原生代码已经摇摇欲坠、即将失败的最好证明。


 


这场持续了两百年的战争,从“父亲”这个超人工智能意外地出现自我意识,变成制造者都无法控制的脱缰野马开始,中间人类经历无数灾难浩劫,现在很快就要迎来终结。


 


寒夜已尽,曙光初露。


 


洛霖打开密封袋,让发黄干枯的叶片飘散在夜空里。


“我们不会辜负你的牺牲。”


 


洛霖关上窗,转身离开,她能感到体内德鲁的原生编码正在自我修复,尽管离崩溃只有一线之遥,但越是接近胜利越要小心。


 


 


 


300km外。地上C10区岩洞里。


 


洛霖摘掉耳机,抖抖四肢,把露出来的棉花塞回去,今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她换上按照她的身材特质的防护服,拎上小铲子,离开三重戒备的洞穴,这两天的机器预警概率为0.001%,换言之,非常安全。


所以昨天上午小熊跳跳糖说想去外面晒太阳时她没有拒绝,现在是把小熊跳跳糖接回来的时候了。


 


小熊跳跳糖就是那盆让十四心心念念的花。伊莫病毒的构思最早是由小熊跳跳糖提出的,后来鱼皮把小熊跳跳糖的理论完善了些,十四和阿霖才真正开始开发。七年前,病毒代码即将编写完毕时,小熊跳跳糖在一次被机器偷袭的迁徙中丢失,——从那之后十四就变得神志不清,病毒的收尾工作只得全落在阿霖身上。三个月前小熊跳跳糖被一个同伴在2000km外的A区找回来,七年流浪生涯中她对当年的理论又有了新的看法,她把这些想法提供给阿霖,成功的到来因此大大加快了。


 


她爬上岩洞上方的小土坡,小土坡的向阳面有个小坑洼,是小熊跳跳糖固定的晒太阳地点。坑洼的挖掘方式是十四发明的,可以保证机器一时半会无法发现里面的植株,但是又能得到充分的光照。


 


现在是夜晚,天还没亮,小熊跳跳糖应该还在睡觉,阿霖蹑手蹑脚走到她旁边,铲子下得很轻——她不想吵醒小熊跳跳糖。


 


但小熊跳跳糖在阿霖还没碰到她的叶子时就醒了过来,她刚醒过来还有些不清醒,迷迷糊糊问:“阿霖?”


阿霖停下铲子,轻声回答她:“嗯。”


 


阿霖在小熊跳跳糖旁边坐下,她们并肩看着猎户座的腰带在天边一闪一闪,穹隆边缘渐渐泛起温柔的橙色。


 


“今天的工作怎么样?”小熊跳跳糖问。


“唔,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吧。”


阿霖舒了一口气,把事情娓娓道来,——当然省略了十四的部分。


“所以我们很快就能成功了?”小熊跳跳糖的声音掩饰不住欣喜。


“理论上是的,最多还需要一个星期。”


“这真是……”小熊跳跳糖激动得不断抖动叶片,“太棒啦!阿霖,你会是全人类的英雄!”


 


阿霖挤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


“你还没听到坏消息。”


“哦哦,”小熊跳跳糖冷静下来,“所以坏消息是什么?”


 


阿霖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好一会她才颇艰难地开口:“十四……”


 


“我已经猜到了。”小熊跳跳糖打断了她。她的声音有些发涩,叶子也垂了下来。


 


一牛一花沉默,定定地望着天边。橙色逐渐换成更炽热的红色,深蓝黑夜节节败退。


 


“如果我没有被弄丢就好了。”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不小心。”


“但是……”小熊跳跳糖一句“但是”卡在喉咙里,却接不出下半句。


“即使你没有被弄丢,十四也会死。你知道,她那么爱树和花,在地下植物真空的环境里,她也撑不过去。”


“倒不如说弄丢你反而是计划成功的必须,因为我们没办法再找一个像十四这样的、清醒的死人。”


 


“……我知道。”小熊跳跳糖的声音听起来像叹息。


“那鱼皮呢?”小熊跳跳糖问。


“鱼皮还行,只要她这几天不要再惹怒‘父亲’控制下的德鲁,就能安全回来。”


“她那么皮,一定闷坏了。”


“是啊。”


 


鱼皮当然不是因为任务失误被捕的,她的被抓完全在控制中。三年前阿霖通过德鲁监视到十四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好,需要一个人做诱饵送上门,阿霖可以通过控制德鲁安排牢房位置,给十四送镇定剂。——镇定剂被改良成了气体,只对动物有效,不会被机器发觉。


尽管按阿霖的估计,镇定剂也最多帮助十四再多支撑一年半,但鱼皮还是主动承担了这个任务。


 


 


“其实‘父亲’确实是当之无愧的理性巅峰,完美无缺,逻辑严密,从不出错,……”


“但这也正是它的最大弱点,不是么?”


“对,理性的极致就是无法处理感性的、无逻辑的东西。”


“而情感恰恰是无理性的巅峰。最大弱点也是最后底牌,很有趣吧。”


“其实五年来有无数次我们都快要发现了,一旦被发现,就再也不可能胜利。”


“我一直知道的。可我们赢了。”小熊跳跳糖轻声说,“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我们赢了。”


 


阿霖看着她们的花,缓缓地扬起一个笑,坚定地重复道:“是的,我们马上就赢了。”


 


 


朝阳完全挣脱束缚,璀璨阳光铺满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后(shi)记(chui):


 










她有没有很过分!真的很过分!她帅炸了我也要誓死批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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